夜里我做了一夜关于小黑蛇的梦。小黑蛇和几个男人在一起，其中有壁虎。后来又跟我睡在一张床上，我们像小时候的夏天一样把竹床抬到马路边。在周围泼了凉水，然后躺在竹床上。她说她前世是个男人，跟我干了壁虎和我干过的那件事。梦醒了心怦怦跳，睡不着了。搞不懂女人为什么和男人不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想到银花说金子辟邪，我拉亮灯，把床头一块活动的砖头扒开，从墙洞里拿出小铁皮盒，盒子里有一个装在信封里锦缎首饰盒，把壁虎送我的金戒指拿出来戴在手上。黄灿灿的金色给人温暖的感觉。

       上午九点钟我才起床，照镜子看到眼圈下面有两块淡淡的青色。吃过早饭，烧了一大锅水洗头洗澡。洗过头洗过澡就坐在天井里晒太阳。但愿五年，但愿十年，我能离开这个地方过好日子。

       下午上班的时候，我对阿秀说我想学唱歌。阿秀说唱歌是天生的，学不一定能学好。她说她就没有学。她是跟着磁带哼哼就会了的。她叫我唱一首歌给她听听。我不知道唱什么歌。

       她问我，店里放的那些磁带上的歌你会唱吗？

       我说，都还可以。

       你到底会唱几首歌？

       我不知道自己能唱几首歌。

       她说，你唱邓丽君的《路边的野花不要採》给我听听。

       我为什么唱《路边的野花不要採》？但是我还是唱给她们听了，不过才唱几句就记不得歌词了。

       阿秀说，你没有唱歌的天赋。这些歌店里天天放，都是放烂了，你还记不得歌词！真想唱歌，到通俗歌曲培训班去上学。

       小梅说，尾巴，你要是觉得下班以后闲得难过，下个星期我们一起去练“霹雳舞”。小梅随手做了一个霹雳舞的姿势。

       壁虎瞪了她一眼，她就不做了。

       这些天店里的生意没有前些时候好，不展销的时候生意就是这么淡淡的。

       尾巴，我们还要弄点什么来卖卖？壁虎问我。

       我不知道。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赚大钱。壁虎希望天天赚大钱，天天赚快钱。他的口头禅，时间不等人！

长篇小说《陌生世界》 王心丽 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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